
魯山縣林豐莊園十幾畝的桑葚熟了,
親子采摘,享受田園樂趣,
18元一斤,舌尖上的誘惑。
可以持續采摘到6月份,
歡迎到莊園采摘品嘗,
185 3750 6590

又見桑葚紅
葉劍秀
我的少年時代,是在茂密的桑樹下度過的。那時候,鄉村的山坡路旁、門前門后,隨處可見桑樹的身影。我家院墻外邊,就挺立著一棵碩大的桑樹。夏日一到,桑樹枝葉繁茂,遮陽庇蔭,呵護著我少年歡樂的時光。當然,最誘人的還是那甜潤流津的桑葚果實。不知從什么時候,桑樹在我們的視野里逐漸消失,漸行漸遠,但那黑紫的桑葚像兒時的胎記,烙印在身上,鐫刻在心里,揮抹不去。

今年三月,去林豐莊園賞桃花,忽然發現一片桑林,不禁驚喜過望,急忙囑托老板桑葚熟的時候,一定告知我。立夏的第二天,果然接到電話,便匆忙驅車趕去。

站在桑樹林旁,隨手摘一顆淺黑的桑葚填進嘴里,咀嚼著流年往事,回味著滄桑歲月,飛揚的思緒穿過時空的薄霧,劃作一條弧線,拋落在故鄉曾經的懷抱,那份溫暖和馨香,流遍全身。

歲月蹉跎著我們疲倦的記憶,我對桑葚的垂涎和向往,一直停留在兒時的光陰里,那場景常在夢里縈繞、浮現。

“殷紅莫問何因染,桑果鋪成滿地詩。”農歷立夏前夕,那翠綠的桑葉掩映之下,綴滿一串串誘人的桑葚,倏忽之間就由淺紅過渡為深紅,由深紅蛻變為黑紫。桑葚熟了,惹得鄉下的少年熱血沸騰。望著周身烏亮的桑葚,個個嘴角流出涎水,豈能消停下來。

采摘桑葚是我少年時代最快樂的事。桑葚成熟的時節,我像猴子一樣爬上桑樹,使勁搖動桑枝,熟透了的桑葚紛紛落下,等在樹下的小伙伴們哄搶而上,爭相撿拾。一個個似餓壞的小鳥,哪還顧得上臟凈,一股腦往嘴里塞。而我則靠在韌性很好的桑枝上,摘取一顆顆肥碩的桑葚,悠閑地品嘗,那種怡然自得的情景恍如昨日。

桑葚雖普通尋常,吃起來卻也有些講究。從色澤看,那淺紅泛黃身上還帶有綠點,是完全沒有成熟的,咬一口生硬干澀,無滋無味;外部呈紅色或紅黃色且有光澤的為半熟,味道較酸,吃上幾個就會倒牙。只有那些紫中泛黑光,周身烏亮、干凈新鮮、個大籽滿的為最好。同樣都是新鮮成熟的桑葚,但因品種不同,或因陽光水土的關系,味道也多有不同,有味道薄點的,也有甜膩的,也有酸澀的,這些都不能算作上品。我以為還是又甜又酸的為最好,生津止渴,吃起來過癮。

伴著雋永綿長的余味,我仿佛一下子明白了自己急于找尋桑葚的理由。我在桑葚的滋養下成長,留存的多半是吃的懷戀,在貧苦的年代,桑葚的潤滑流過舌尖和喉腔,幫我填飽了饑餓干癟的肚子。那時的攀樹蹬枝采摘桑葚,嬉戲玩耍,彌補了枯燥的生活。如今品味桑葚,尋覓的是一份眷戀情懷,反芻的是故鄉的陳年味道。

隨著年歲的漸長和閱讀的豐富,我才意識到自己對桑葚的認知太過膚淺。
在古代,人們早就對桑樹情有獨鐘。為了穿衣,家家種桑植麻。孟子曰:“五畝之宅,樹之以桑,五十者可以衣帛矣。”“桑麻”一詞專用來指農事,唐朝詩人孟浩然詩曰“開軒面場圃,把酒話桑麻”,至今記憶猶新。《詩經·國風·衛風·氓》中輕揚吟唱:“于嗟鳩兮,無食桑葚;于嗟女兮,無與士耽。”此詩運用比興手法,借斑鳩吃了桑葚會美得迷醉過去,掉落樹下而輕易地落入獵人手中,來告誡那些懷春的少女,不要過于沉迷熱烈的愛情,最后犯下糊涂,遭受始亂終棄的不幸命運。

《詩經·小雅》中說“維桑與梓,必恭敬止”。桑樹的葉可以用來養蠶,果實可以食用和釀酒,樹干及枝條可以用來制造器具,皮可以用來造紙,葉、果、枝、根、皮皆可以入藥。正是因為桑樹和梓樹與人們的衣、食、住、用有著如此密切的關系,所以后人對先輩所栽植的桑樹和梓樹也往往心懷敬意,可見桑樹在農人心中的神圣地位。

在遠古的農耕雛形里,甲骨文中就已出現桑、蠶、絲、帛等字形。時光飛越到現代文明,桑的寓意和光芒,仍與我們的生活如影相隨,密不可分。滄海桑田、滄桑巨變等等,由桑衍生的詞語嵌入我們的生活細節,我們的人生才有了厚重的思考。

忽然想起一個詞,紅得發紫。這個詞,本意指的是在古代九品官制下,按照官位從高到低分別得著紫袍、紅袍、青袍和綠袍等,紫是排在黃之后的第二高貴之色。此詞如果用來形容一種風味水果,桑葚絕對當之無愧。
看來多食桑葚,說不準就大紅大紫了。
功成名就,莫忘桑梓。常憶桑葚之甘甜,是對鄉愁的一份撫慰,也是對我們自己的一縷鞭策。